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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灯光迷离的酒吧内,顶上五光十色的彩色转盘灯悠悠晃过吧台上人的脸。
女人脸蛋精致明艳,但疲倦和落寞的神色却极其明显,看上去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坐在高脚椅显得拘束又无所适从。
她敛着眸子,眼睫颤巍巍垂下,遮盖住隐隐不安的情绪。
而不远处。
一个穿着露脐小吊带,化着上挑眼线在舞台中央如鱼得水的女人跳完一次酣畅淋漓的舞,踩着小高跟,然后小喘着气,走到她身边,跟调酒师大大咧咧地要了一杯b-25轰炸机,见女人只是垂眼落寞地盯着信息。
方冉看着这样的场景,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她故作亲昵地凑近女人,不满地嘟囔:“荔荔,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不要那么扫兴嘛。”
女人抬起头,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方冉,我只是心里有些没来由得发慌,所以有些不在状态。”
方冉看着女人有些憔悴却依旧掩盖不住的美貌,暗自酸溜溜地磨了磨牙。
但她想起来什么,又弯起唇角,拿出手机看了看,而后像是看见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惊叫了一声,然后捂住唇,方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女人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但她还是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地问方冉:“是发生了什么吗?”
方冉像是有些为难,她犹豫着:“荔荔……”
“没事,你告诉我吧。”
方冉像是很难为情,但还是下定决心一般,指了指里面的位置,对女人说:“我刚才刷朋友圈,看见你老公陆亦燃他好像也在这个酒吧,好像就那边最里面那个包厢里,跟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举止很是亲密……”
说到这里,方冉顿了顿,下一秒,安慰一般:“不过也可能我看错了,也许是那个男人只是长得比较像亦燃。”
女人却彻底听不下去了,她脸上的神色又苍白了一分,身子晃了晃,没再听下去,便脚步一抬,往方冉指的方向而去。
看着女人故作平静远去的背影,方冉便没再伪装了,讽刺一笑,轻声道:“呵,就算你家世长相都比我好又怎样,你老公不还是不爱你,四处在外拈花惹草。”
穿过灯光晦暗的长廊,女人走到最里面的包厢,站在门口良久,好一会儿才抬手,缓慢地推开那扇门。
随着“嘎吱”一声响,包厢门被推开,扑面而来便是浓重而刺鼻的酒精气息,以及热闹非凡的人声嘈杂声响。
一个年轻男人声音裹挟着浓厚的醉酒音调,声音颠倒也无所顾忌:“陆哥真行啊,有家室了还能玩得那么欢,哈哈哈,吾辈楷模,不过啊,我也觉得家花哪里有野花香哈哈。”
听到这般话语,女人的手忍不住拽紧了裙子侧边。
在包厢角落里,一个长相俊朗痞气的男人正跟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调笑着,那个女人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而男人却没有拒绝,懒散地窝在沙发上,任由娇媚女人肆意地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女人神情恍惚地望着那一处的场景,而男人周围的人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还调侃着。
恰在这时,有眼尖的人看见了门口有人,忍不住喊出声:“谁啊,不要站在门口。”
一下子几乎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然后齐齐愣住了。
而角落的陆亦燃只是漫不经心地望了过来,看见女人的时候,有片刻的愣怔。
但须臾后,又神态自若地跟怀里的女人调笑。
看着自己法律上的丈夫被她撞见了,却依旧闲闲地伸手在其他女人下巴处轻挠,惹得那女人娇笑着还击,两人旁若无人地调情,一群狐朋狗友尖叫起哄,一切都很融洽。
除了她。
女人心头被苦涩填满,鼻尖蓦地发酸,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没有如同正牌抓奸那般理直气壮地进去闹,而是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她走出酒吧,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很快,在酒精的加持下,她眼神慢慢变得涣散,然后沿着马路走进了车流,像是一只游魂一般。
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四起,却没有唤回女人的心神,车水马龙之中,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汽车飞驰而过,即将相撞之际。
人群中,一个清瘦的男人身影冲过来,将已经失去神智的人推在一旁,自己却被车撞出几米之外。
“砰”地一声。
人群开始尖叫,一片混乱。
……
画面一转。
一年后,雪花飘落了一地,整个世界都是苍茫一片白。
陆亦燃倚靠在停在雪地里的车旁边,指间夹着一点猩红,眼神时不时望向楼上的窗户,似乎在等待着谁。
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带着枯枝四处摇摆。
已经单身居住在这个公寓的女人偷偷站在窗帘后面,隔着玻璃窗,看着楼下已经等了一整晚的男人。
看着陆亦燃整夜未眠眼底的青黑,眼底的深情与懊悔,女人心内的一层冰霜开始消融,开始挣扎和动摇。
看着楼下男人因为一晚上在寒风中等候而开始摇晃的身子,女人心内的防线开始瓦解,不忍浮现。
在陆亦燃不堪重负,高大身体摔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脆弱不堪。
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女人终于按耐不住,急忙跑下了楼。
……
医院里,打着点滴,而那以前总是玩世不恭的陆亦燃讨好地朝一旁的女人笑着,然后一直不停地跟她道歉,乞求着女人的原谅。
女人面上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但出了病房之后,她沉思了许久。
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名字——许青衍
几番思考,女人还是下定决心,委婉却又坚定地拒绝了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一直默默陪伴她的男人。
对方许久没有动静。
但在最后许青衍还是回了个“好”字,献上了一段看似体面却苦涩的祝福。
黑夜里,清隽俊秀的男人独自坐在暗色之中,一颗心却慢慢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