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任性也好,还是撒娇也罢,她都只是一个女孩子罢了。
“也许……”沈司白张开嘴喃喃了句什么,却被大雨声遮盖住,就连林与泽都没有挺清楚,可是扭头见到沈司白迷茫又痛心的表情,到底是心软了三分,撇着嘴把伞伸了过去,两个高大的男人共用一把伞,还稍微拥挤了一些。
老猎人进山的时候就带了雨衣,此时披在身上,慢慢地走在前面,黑色的身影被大雨冲刷地十分干净。
林与泽望着周围茫茫白白的一片,心中不知是该叹息还是该着急。
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还记得五岁的时候,那小丫头也才三岁,他闹着爸妈要把她从林家老宅接出来,结果她不肯走,又怕爸爸妈妈来硬的,自己躲在了小花园里,让所有人都找不到,还在假山洞里睡着了。
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她小学刚毕业。她和父亲吵了一架,因为上初中的问题,父亲坚决想要把她送到最好的贵族学校,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想和别的同学与众不同,于是自己一个人办理了入学手续,并选择住校。
在做这一切之前,她整整离开家了三天。
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母亲差点急得报了警,结果学校的录取通知送过来,大家才知道她去入学了。
在十七岁的时候,她十五岁。
那一年……
林与泽使劲摇了摇头,有些头痛地不敢去想这件事,可是那种阴影又在心里挥之不去。
雨水的冲刷下,伞面发出怦怦的声响,可是两人的孤寂就好像把这一切隔在了千里之外。
林与泽压低声音,却格外清晰道:“她十五岁的时候,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整整消失了一个礼拜,最后我们是在漓江边找到的她。”
沈司白心中蓦地一痛。
她遭受了那样的打击,以为自己已经不再纯洁,是如何努力自主地走出那段伤痛的,可是他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诋毁,羞辱。
虽然她如今的模样好像当年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去在意,可是真的可以不用在意吗?沈司白忍不住扪心自问,他何尝又没有自己的伤痛,自己的伤疤一点都不让人触碰,为什么自己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去讥讽林初九。
明明那件事不是她的错,明明她的第一次是他的……
深吸了一口气。
“沈司白,我希望你真的认识到了,不要再让九儿难堪。”
忽然,微弱的呼喊声透过层层雨幕穿了过来:“找到了!在这里!”
明明是那么细微的声音,在两个最关心林初九的男人的耳朵中却从来没有比这个更清晰的,仿若天籁一般。
两个人连打伞都顾不得了,立刻大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
身后依稀还能听到猎人的告诫声:“不要乱跑,这山里有捕猎用的陷阱。”
可是他们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些,如果能把林初九找回来,就算有陷阱又能怎么样,沈司白知道,自己的脚步很急,在泥泞的山路上一个不稳就可能摔倒。
可是他的心更急,急得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到林初九的身边,把她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不让她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