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平常的早晨，迟到、没吃早饭、电瓶车忘记充电、颠簸在8路老式客运公交车上，刚挤上公交车的杜陵一眼就找到个下车空出的座位一屁股就坐上不理会旁边人没抢到的抱怨，对身边一切早已麻木的他低着头在车上嘈杂的声音中昏昏欲睡。
X市一个地级市，不大也不小，2年前大学时期不听父母的劝阻，拉着一帮同学和朋友集资出去创业，到最后自己最好的朋友狠狠的坑了自己，曾经的理想破碎、好友反目推卸责任、各种债主登门要债，谈了2年的女友抛弃了自己，曾经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杜陵接连遭受了致命的打击，性格也越发孤僻偏激、不再信任任何人，躲在屋里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操碎了心的父母拿出多年的积蓄还清了负债。看着整日躲在房间的杜陵，父母费尽心力的在自己的单位帮杜陵找了市郊分行邮件分理的工作。一想到以后每天都需要跨越半个城区到市郊的闵水区邮政储蓄分理站上班，不愿意再出门的他跟父亲狠狠的吵了一架。工作定下后，为表示感谢父母订下了酒席邀请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不情愿的杜陵也被迫上了父亲的车，在行进的路上父亲开的车偏离了车道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货车。在医院醒来的杜陵看着父母冰凉的遗体没有眼泪没有言语。丧事办完后，父母单位的领导找到杜陵，表示杜陵依旧可以来单位上班，对于这杜陵没有感激也没有异议。
外城区的道路上没多少车辆，红绿灯也很少公交车一向行驶的很快，但市公交车还是慢慢减速并停了下来，杜陵旁边一位同样是着急上班的中年男人嚷嚷着：“怎么回事啊师傅！怎么停在这了我这上班时间来不及了！”旁边人都附和着嚷了起来往前看去。
“哎呦我天！这么大的雾！”
“是灰尘吗？莫不是附近拆迁了了吧？”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雾啊？手机上也没有显示有雾啊？”
“这季节怎么可能有雾。”
“哎！这雾过来了！”
“真的啊！过来了！”
在车位上迷迷糊糊的杜陵感觉到车速的下降和周边乘客的躁动不情愿的坐直了身子心里想着难道前面出事故了，伸着脖子往前看去顿时惊住了，公交车前方一片灰蒙蒙的不知道是雾气还是灰尘正朝着他们汹涌而来，旁边的楼房和道路建筑瞬间就被淹没不见，很快公交车也被笼罩在这灰蒙蒙的雾气里，车窗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能见度连半米都没有，整个车厢的亮度也跟着降了下去车里的人瞬间慌了起来不少人都喊着开门下车，随着车内灯的亮起司机大声的在驾驶位喊着：“不要慌不要慌，外面雾大不要着急下车当心其他车辆！”但是根本没人搭理他，随后整辆车猛的往下一落似乎陷住了一般，整俩公交车上人更加慌张了，部分胆小的女性甚至哭了起来。杜陵也是慌张的四处张望，车窗外的浓雾浓厚的简直就像是水流一般在车窗上盘成一圈圈的螺旋向着车后流去，杜陵后座的戴眼镜男子扶了扶眼睛靠近车窗眯着眼仔细的看着外面。突然一阵在车外的尖叫打断了车内人们的歇斯底里，所有人都将注意转移到车外的浓雾里。随着剧烈的碰撞和玻璃破碎的的声音尖叫变成了惨叫，所有人都惊惧不定的部分胆小的女性甚至哭了起来。杜陵的衣服被拽了一下，回头望去才发现是自己的同事徐冉。徐冉有些害怕的问道：“外面怎么了？”看着她靠近的脸杜陵有些恍惚，徐冉是分理处旁边营业厅的营业员，漂亮、身材好很会化妆，行里很多人都惦记着她，年级长杜陵2岁，对杜陵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平常徐冉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交流的机会，互相见面也就点头微笑示意，自己上班后家中的巨变和更封闭的性格也没有融入大家的圈子，但是现在徐冉就在自己背后这点距离能闻到她身上洗发水的香味。正当杜陵恍惚出神的时候‘砰’的一声，一个东西被狠狠地砸在公交车前挡风玻璃上，有的人吓得躲在座位下面更多的人离开了座位跑向车内后部像惊弓之鸟般拥挤在一起，司机也被吓得躲在车座背后惊恐的望向将整个挡风玻璃砸成蛛网状的东西。不知道是雾气继续往车后的方向行进了还是被高速砸来的东西吹散了，周围的能见度高了不少，玻璃上的黑色物品还没有看清就因为自身的重量掉落到车下，蛛网状的玻璃只剩下沿着碎裂的缝隙流淌的深褐色液体和也许是什么的毛发。司机战战兢兢的往前靠近了一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有人着急的问，司机使劲的往后摆手让乘客们不要发出声音，仔细的看着缝隙上的液体又使劲的闻了闻然后咳嗽了起来，被挤在人群里戴眼镜的男子掏出手机，打开，结果信号格是'x'，应急电话也拨不出去，其他人也拿出手机，但是都拨不出去，本来受到惊吓而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附近又传来惊恐的求救声和惨叫声，让车里的人们再次安静了下来，杜陵却发现惨叫声总是在求救声之后，转身发现身边的眼镜男也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视线模糊中还能发现远处浓雾翻滚，像是什么东西行动带动的痕迹。
车外的惨叫和其他声音渐渐少了些，依旧有但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了，而公交车里的声音在这时大了起来，眼镜男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费力的分开人群往司机的方向走去。杜陵见状伸手去拉徐冉，刚拉住徐冉的手徐冉一惊猛的甩开皱着眉头看着杜陵，杜陵瞬间尴尬起来，低着头对徐冉说：“别误会，有些不对劲，外面有什么东西。”说完指了指窗外的雾气，徐冉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再次皱起眉头警惕的看着杜陵。杜陵更加不知所措，杜陵不知所措的样子更让徐冉确定了什么往人群中靠了靠。杜陵站在原地尴尬无比回头看到眼镜男正在车前研究玻璃上的东西并不时费力的往车前地上看去，杜陵也拨开争吵的人群来到眼镜男的身边看着玻璃上的液体，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杜陵捂住了口鼻，身后的人群也慢慢围拢过来。
“这什么味啊？真难闻！”
“前面那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拆迁爆破出问题了吧？这么大的灰尘，我在电视上见过也是这么大的灰尘什么都看不清。”
“扯淡！这附近有啥大型建筑要爆破的，再说了高楼爆破也没这么大的灰尘，有也早该落了，我看就是雾霾。”
“哪有这么吓人的雾霾！傻缺！再说了砸破玻璃的是啥？”
“对对对！还是违规爆破，砸到人了呗！砸玻璃的可能就是飞石！”
“这是啥？是血吗？”
“看着不像这都黑了！味道也太难闻了不会是屎吧？”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啥污染物泄露啥的？”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