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道！
——操你丫的小王八蛋！许陌骂恩浩，骂还不解恨，他真想去家里把他揪出来暴揍！问问他是不是吃了龙胆虎心！想至此，不死心的许陌一个电话拨到了恩浩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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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接通，他又迅即挂断。
深更半夜，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个作息起居。再说了，要是开门见山的问，岂不是暴露自己有一套备用设备？没虱子找刺痒的事儿可不能干。
这一折腾再无半点睡意。他把毛巾浸湿拧干，擦着身上的汗，最后索性顶在头上，溜回吧台取了两罐啤酒，又抓了把五香花生。把吱吱作响，随时可能旋转着飞下来吊扇也打开。
很是郑重的盯着电脑看了看，将烟屁股吐到地上，用脚尖狠狠的碾灭，捏了耳机塞进耳朵里，并为自己开脱一般自语道：“不听白不听！”
从澳门回来的不光是王建凯和段虎，荀渐也同机赶了回来。
一上车，尚咙就关掉了驾驶室与后面客座舱的隔音窗。虎子照例坐在咙哥身边，只是颇有些沉默，不知是累还是怀了心事。
韩奕有些迫不及待，问事情办得如何。王建凯便捡重点问题详细陈述。
炎阳公司被国检盯上，起源是五年前苏长泰自杀事件被捅了出来，而现任国家检察总署的署长，曾是几天前韩奕在上海宴请的那位军要一手带起来的兵。韩奕所求不过是请老首长给昔日的部下打个招呼，也算给炎阳求个情，抬手放一马。
中间人暗地里表明老首长好赌，韩奕便着人从深圳用私家飞机带老首长过去澳门豪赌了三天。王建凯全程陪着，到第三天中午也没提炎阳公司一个字。
老首长玩的腰酸眼花，甚是尽兴。手里所剩筹码还能兑出三十万港币，盘点盈亏也不过是输了百八十万。
警卫官兑了钱，老首长让他揣好，回到车里就让他去对面的百货公司买对儿像样的表，警卫官有些迷茫，琢磨不出怎么算像样。老首长说：“不是结婚十周年吗，你跟你媳妇一人一块。省的成天这、那的嫌你!”秘书恍悟，这是堵自己的嘴，他不能推辞，应声“是”便下车。
老首长显然内心有数，也玩了，也爽了，没有装逑不办事儿的道理。于是指着虎子对王建凯说：“让他陪着去买，别再不会分好赖。”王建凯一听，当即叫虎子赶紧下车。就剩俩人，老首长开门见山，王建凯也不绕不瞒，把憋了几天的话都说了。
老头儿当即给署长打电话，话筒开了扬声器。嘻嘻哈哈的扯过几句家常，还是署长懂事的问：“您老有什么指示？”
老首长说：“哪算得上指示，我听说你手底下正在办个案子，唐城炎阳公司的……”
对方说：“有印象，怎么？您……”
老首长看看王建凯，说：“啊，那公司老板是我在地方军区一个老战友的孩子，今天见面说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详情，就替他问问，问题大不大？要是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手软。如果不是原则问题，我看这孩子也害怕了，要能给他个机会的话……”
对方当然明白老首长的意思，说：“瞧您说的，谁能保证自己盆里全是清水，没问题，明天我走一下程序就把人撤回来。”
老首长灿烂一笑：“我又给你出难题了。不着急，你问清楚了再说。不过人家孩子可说了，得进京见见你，你可别不见啊。”
对方自然应承说没问题。
王建凯也没想到前面那般仓皇被动，今天被这位首长的一个电话就扭转颓势，心下也是长出口气。
韩奕问：“苏长泰的死，他没有追问？”
王建凯说：“我只说——当年有人怀疑苏局是他杀，为此炎阳还被调查了两个月，能查的都查了，但最终还是自杀结案。”
韩奕点点头，说：“当年那一查抖出不少事儿，顶事儿进去的那孩子，是叫萧文吧？”
王建凯一紧眉，点点头，说：“是，当时为了平息，什么关系都没走，一审判了无期，后来立功减刑减到十八年。”
“这孩子走了。就上周。”韩奕说完点了根烟，避开王建凯的目光。
王建凯几乎滞住，上周？那不就是炎阳岌岌可危的那几天么。他深吸口气，几欲张嘴想问怎么走的，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韩奕接着道：“他家里已经抚恤过了，人葬在九道岭公墓，离小黄不远。”
王建凯点点头，萧文走了，不到三十岁，还没来得及爱一个女人......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吗？
恩浩在笔记上标红了“九道岭公墓”和“萧文”。
他拆下耳机，趴在桌子上，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这都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干嘛要知道这些！”
南风上来敲门，看恩浩脸色不好，就说：“又不舒服了？要不你还是休息吧。”
恩浩问什么事？南风说：“许陌带了老何家的车轮饼来看你跟小诺，新鲜出炉的，你不是最爱吃吗。”
恩浩心里“咯噔”一下，转念一想也没啥可怕的，不去见他反而异常了。于是笑道：“大妈我没事，有吃的不能全便宜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