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道！
水乡？浴都？老大洗澡去了？！
许陌一个骨碌爬起来，打了鸡血般兴奋。
抓起耳麦奔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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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陌赶到水乡，此时离刚才听到讯息，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一路上，耳机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比较清楚的一句话是：先生，这是您的钥匙。之后便一直静寂无声，他知道老大已经到了。
这浴城并不高档，但捏脚师傅一流，他估摸着老大是冲这个来的。他把车停在僻静处，又从工具箱里拿了个巴掌大的鹿皮包塞在裤兜里，这才低头含胸进了大厅，在前台开了个衣柜，拿了钥匙，存了鞋，仍旧低着头溜进更衣室。
更衣室里没有人，小陌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把上衣褪了个精光，塞进衣橱。裤腿则高高卷起，再从架子上拿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又将白手巾搭在掌上将四分之三的脸捂住，并不停的揉搓做出擦脸状以遮人耳目。
服务生藏在角落里玩手机，小陌看看四下无人，一记掌刀砍在他的后颈上，那孩子一声没吭，就软塌了下去。小陌勒住他的胳肢窝拖到小死角处，摆了个席地而坐，伏在膝头小憩的姿势，然后从他衣扣上解下感应钥匙，又拾起了地上的手机。
做完这些，就出了一头汗，许陌吁了口气，镇定一下。开始用那服务生的电话拨韩奕的号码，不大会儿功夫耳机里传来了电话铃，许陌把另一只耳朵贴在橱门上，挨个仔细听。第一排没有，第二排没有，第三排也没有，他刚想转个弯到最后一排，忽听有人说话那声音可不正是荀渐。
许陌吓得三魂出鞘，七魄游离！急忙一转身，却不敢快步走，慌得将捂在脸上的白毛巾一下子蒙到头上。
荀渐少有的柔声细气，说：“明天我就回去了，专治你的失眠。”那边儿不知道说了什么，荀渐仍是笑着说：“但什么心啊，我喝酒了，一会儿蒸蒸，赶紧睡吧，还要送阿言上学呢。”
他又“嗯”了两声，以“拜拜”收尾，挂了电话。接着便是“咔哒”一声关了橱门，上下溜光，只趿拉着拖鞋走进了浴场。
许陌仍旧背身站着，只剩冒汗，额头鼻尖手掌心，湿漉漉的一片。他又一动不动站了半天，确定荀渐泡在水里了，这才慢慢缓过来。将脑袋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把汗，摸摸胸前的佛爷，念叨几句保佑保佑。
想挪脚走，却觉得平日溜轻的一双腿似有千斤重。他闭上眼，脑袋里思前想后的又是一翻争斗——顺利的话，拿出那该死的军用j□j，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他许陌再不会招惹夺命恩少。可万一不顺利呢？
许陌咽了口吐沫，使劲的吸鼻子，像是要攥足氧气下水。要是不顺利……许陌想了最惨的一种可能，但转而摇摇头，啐了口唾沫。小声道：“呸！我他妈没这么倒霉。心底无私，日月可鉴，二爷有眼，二爷有眼！”
他给自己打满了气，紧走几步转到最后那排更衣橱前，看着眼前二十几个一摸一样门，只好又把电话打了一遍，这次很快锁定目标。他瞅瞅四下仍是无人，一边感叹天助我也，一边拿出感应钥匙往门禁上靠。
这玩意通常需要跟客人手里的那把钥匙并用才能开门，他试了试，果然是门禁上的红灯闪了两下。许陌低声狠辣的骂着“操”，手伸进围在腰上的浴巾，从后裤兜里掏出小鹿皮包。工具在手，他有了底气，先拿了根钢针抿在唇间，又挑了个小巧的拨片儿。
这活儿是去年跟里面出来的“小佛爷”学的，就为这套万能利器他东哥还好不乐意，差点给他扒层皮。不过俗话没错，技不压身，他要是不会撬锁，今天不就白瞎了么。
当然，他并没想过——会撬锁，白瞎的可能是这辈子。
毫无抵抗力的门锁十几秒钟就交代在许陌的手下，在他麻溜的把工具塞进鹿皮包，塞进裤兜，另一只手已经打开橱门，且是光明正大，宛若在开自己的门子一般。
他伸手探进老大的衣兜，先摸到了手机，换个位置没发现钱夹，再换个位置还是没有，许陌急了，把老大的裤子拎出一半，从裤兜里摸到鼓鼓囊囊的硬物，心下一阵狂喜。
荀渐在42度的高温海水里泡的直犯困，韩奕却精神十足，时不时的嘱咐他孩子们到了那边，要看的紧点儿，问他要不要派个人过去专门盯着。
荀渐想了想说：“不着急，看情况吧，那边相对单纯些，学校也是贵族的，比这边安全。”
韩奕“哗”的一声从水里站起来，招呼他去干蒸，荀渐把毛巾垫在脑袋底下，仍旧闭着眼，说：“我再泡会儿，哦，对了，刚才你手机响来着。这么晚找你，有仨儿了？”
韩奕浅浅一笑，更像是从鼻子里“哼”了声，便用毛巾擦擦头发，再从架子上取了条干浴巾围好，说：“有了第一个请你过目。”说着便像外走去。
许陌挨张卡片抽出来看，没有一张对。他把钱包翻来调去，所有的小拉锁，暗包都看了还是没有。他咳咳两声，耳机里分明也咳咳两声。他判断的没错呀，j□j已经近在眼前，可是它在哪呢？
钱包里的全家福，每个人都笑的灿烂，可许陌扔觉得背寒，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快快快……”许陌嘀咕着给自己加油，翻倒第二遍时，目光再一次落在照片上的恩浩脸上，他顿了一秒钟，果断的把照片抽了出来。
“你！干什么呢？”韩奕以为自己走错了，可看到许陌手上的钱包，他的眉头便死死的拧了起来。
许陌正为自己发现了卡片而兴奋，忽被韩奕这句话，定在当场，他只觉眼前一片白幕，耳鸣，眩晕，腰膝发软。韩奕如一柄利剑竖在他身后，他根本动不了了。
韩奕侧步上前，站到他面前，“许陌？”
许陌猛地抬头，脸已无色，嘴已哆嗦，这就是他想的最坏结局，还真他妈的准。他盯着韩奕只剩倒气儿的劲儿，很像缺氧的金鱼，吊在水面吐泡。
韩奕伸手把自己的钱包拿回来，只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许陌突然抖着声音说：“老大，老大你听我解释。我有苦衷，我不是故意的，老大……”
许陌边喊，边向后靠，撞在橱子上，再无处可逃。
韩奕顺着已被拉出一半的照片，看到了黝黑的军用高性能窃听器。
“老大，老大我……”许陌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该怎么办？他能说：老大，这是恩浩放的。恩浩摆明了一推二四六，又怎么会承认。再说，这些动静恩浩都能听得到，他要有心扛一定会承认，要是铁了心把自己摘干净，不过是一只接收器，他随手一扔，就是死无对证。到时候“出卖”和“栽赃”这两个罪名哪个也跑不了是他许陌的。
韩奕把卡片捏在手里，直直的盯着许陌说：“这是什么？”
许陌摇头不语，胸式呼吸已经不能满足他磅礴的氧气消耗，肚子一紧一瘪的帮着他提气，精致的小腹肌那么完美，白色的浴巾却在新一轮的深呼吸后松掉，哗的落在地上。
韩奕上下打量他挽着裤腿，露出一半的鹿皮小包和仍旧塞在耳朵里的耳机，伸手摘下来，连同那张黢黑的卡握在手里，宛如隐怒的天神一般，沉声低喝：“这他妈是什么！”
“老大，我……”惊吓过的许陌慢慢冷静下来。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了，得说清楚，可是怎么说得清？他想，恩浩绝不会看自己死都不搭把手。只是，现在是凌晨三点，恩浩可能睡了。
“老大，等……等天……天亮，我、我就说。”
泡的浑身发红的荀渐睁开眼，韩奕还没回来，他揉着发胀的脑袋，迈出池子，也围了同样的浴巾，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韩奕喝道：“我他妈问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