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道！
韩奕在第五十下停了手，而小诺惯性的数出了五十一，他把后面的噎在了喉咙里，盯着大伯。韩奕迟疑了一下，却仍旧一句：“一百九。”
小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伯，您打我吧，我不数了。”
-*---------------------------------------------------------------------------*-
韩奕锁死着眉心，将乌木条子打横搁在恩浩紫涨不堪的臀上。转了身看看小诺。
刚刚还心傲气横的小诺被那目光一激，也不禁有些肝儿颤。
“你不数了？”韩奕不厚道的问了这么一句。
颤归颤，可荀诺是能豁出去的性子，他一梗脖子，“不数了。”原本他觉得自己应该吼出这仨字，可实际上冲口而出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但这并不耽误韩奕听得分明，他倒也不难为小诺，说道：“那我来数。”
恩浩动也不动的趴在条案上，被乌木条子折腾了一遍的屁股此刻火烧火燎，受伤的肌体在神经抽搐的作用下，不由自主的跳一下，抖一下。
他很担心乌木条子掉下去，后面下意识的绑紧，可是安静又一次适时的放大了羞愧的折磨，恩浩只能闭着眼将脸深深的埋在臂弯里。
韩奕这句“那我来数。”无疑吹响了新一轮惩罚的号角，其实包括小阿姨在内的所有人，都想为恩浩求个情，可是前车之鉴摆着，在韩奕没有消气儿之前，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再给恩浩赚上十几、二十下。
尚咙一直挡在韩然前面，因为从这小子牛喘不已的激动程度分析，他很有可能随时冲上去扼住父亲手腕。
东来则一直微含着头，他太了解韩奕，这个时候无论谁都是说一错一，说二错双，还不如就由着他去，反正那是他大侄子，反正人家父母不在眼前，反正人家没什么值得要命的错……他还反正呢，韩奕冲着他叫了声：“东来——”
“诶！弈哥。”东来忙抬起头，心说他奶奶个缵的！
“你来打！”
其实这句话连续起来是这么说的——那我来数，东来，你来打！
东来很夸张的倒吸着气，搞得声音像是喝稀饭烫了嘴，这口长气吸完了，东来笑道：“弈哥，我、、我打？我舍不得打啊。”
韩奕一挑眼眉，淡淡的说：“那你就舍得他被我打？”
东来听出这玩笑里夹着火药捻子，心说还是别给干儿子添乱了，于是一哈腰走过去，握起乌木条子。恩浩瞬间一紧，东来看在眼里，这心里竟是嘶嘶啦啦的难受。
这屁股已经半壁江山尽毁，再敲几下只怕就要血染乌木啦。可韩老大近在咫尺的看着又岂能放水，东来先用乌木条子点了点恩浩，这才扬起手，抽了下去……
他想捡没有伤的位置抽，可韩奕已经把所有的地盘席卷一遍，就算东来高举轻落，这一下一下的落在肉上，也疼得恩浩直翻腾。
四、五下之后，东来忽然说：“弈哥，您还没数呢。”
韩奕冷道：“你这算是打了吗？”
正当所有人都为之憋闷不已，“恶狠狠”的往下咽这口气时，恩浩缓缓抬起头，他先看见咙叔，看见大哥韩然，远远的又看见大妈伏在餐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抖。
恩浩歪了歪头，嘶嘶的呵着气说：“干爹，你打吧，我不疼……别、别让大伯生气。”
东来看他小脸煞白，下唇已被自己咬出了血印儿……东来的心就被纠结成一团，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教一个人铭记，对阿落是这样，对恩浩还是这样。
不过，恩浩身上有阿落的筋骨，怪异的筋骨，越磨砺越钢韧的筋骨。东来不再手软，当软成为一种折辱，就没必要再软。
乌木条子“啪”的一声抽下去，恩浩的身子便在凛冽而又凶猛的疼痛中痉挛般的反向弯起。这一下来的极狠，两、三秒钟之后恩浩宛若被抽空了一般卸下全身的力，又深伏在条案上。
东来的第二下没有跟着来，他在等韩奕计数。
韩奕皱着眉头却是松了松，旋即吐出个数字“一。”
“啪——”
“啊！”
“二。”
“啪——”
“唔嗯…”
“三。”
……
十几下之后，臀尖上的肿胀之处纷纷绽开了血口子。
东来的每一下都干燥的挤不出一星半点水份，他突然吼道：“你他妈的就这么犟！啊！是不是打死也不吭声！跟你大伯道歉啊！认错！”
边吼，他手上也没停，“啪啪啪……”一个劲儿的抽。
恩浩极力控制，以使身体不要太大幅度的扭动，而身后剜肉揭皮一般的痛，早将对颜面的顾全洗劫一空，他的脸上不知是汗是泪，随着东来的手起手落再也无法深深掩饰，无力而又嘶哑的哀呼着：“我知道错了，大伯对不起……”
“啪——大声点！”东来没听清他说什么，想必大家都没听清。
“知道……啊、知道错了……额啊、啊！”
“啪、啪、啪……以后敢不敢了！”
“不、不——啊！不敢了，啊——”
……
东来也不知道后面打的韩奕有没有计数儿，他自觉打不下去了，便把乌木条子一收，双手递给韩奕说：“弈哥，东来没教好干儿子，现在教训完了，您老要是不满意，您继续。”
韩奕接过乌木条子，“刚好一百。”
东来深吸口气，其实何止啊！但他仍是嘿的一笑，说：“谢谢弈哥。”
韩奕任由东来摆着一副脸子，绕过他走到恩浩身边，恩浩侧伏在条案上，浑身上下过了水一般已经被汗浸湿，韩奕叫了声“恩浩。”恩浩强撑着抬起头。
“疼不疼？”
恩浩缓缓的摇头，“不，不疼。”
“不疼？那继续！”
韩然、小诺、包括尚咙东来，气的鼻子都歪了，恩浩咋这么犟呢！不疼？不疼可不继续么。
本来跪着的小诺忽就站起来，过来挤到条案跟大伯中间，“大伯大伯，您看恩浩都疼糊涂了，怎么能不疼。”他一边说一边想下大伯手里的乌木条子。
那想到韩奕“嗖”的给了他一下，直落腿侧，小诺“嘶”的吸气，被韩奕一眼珠子瞪没了话。
“顺子！”韩奕忽然这么叫，韩然微怔，便错过尚咙走了过去，“顺子，你也上高中，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社团要入会之类的？”韩奕说着话仍把乌木条子搁在恩浩臀上。
韩然不知道父亲的用意，略一思忖，说道：“有，但没有十七中的猖狂。”
“那你入了吗？”
“入了。”韩然单而坚定的回答。他入了，每年几千块钱而已，他做几个游戏外挂就赚到了，这些事他不会跟家里要钱。
韩奕并不吃惊，继续问：“为什么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