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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季浣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鼻尖消毒水的味道挥之不去,她睁开眼,头脑一阵眩晕。
身穿护士服的小姐姐正过来换点滴瓶,见病床上的人转醒后在四处打量,好心提醒道:“你醒了,这里是医院,你哥哥去缴费了,吊完这最后一瓶就可以回家了。”
哥哥?
季浣面露不解,晕倒前的事情她记不太清。
事实上,最近几天晨昏颠倒,浑浑噩噩的,她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病房外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护士小姐姐朝那边指了指,“喏,你哥哥来了。”
季浣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待完全看清人脸,确实是个熟人——李平生。
李平生手里拿着缴费单,看样子,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
护士小姐姐换完点滴,悄悄凑到季浣耳边问了句,“你哥长得真帅,有女朋友吗?”
季浣看见李平生就站在几步远的距离挑了下眉,明显是听见这句话了。
季浣哪儿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根据这段时间的来往看八成是没有。
但季浣没有跟人求证过,直接当着人的面回答不太好。
她含糊过去,护士小姐姐也没在意,直爽地跟李平生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护士一走,季浣先跟李平生道了谢。
李平生没在意谢不谢的,他有更重要的问题,“你几天没吃饭了?”
这个问题季浣也回答不上来,自从那天接到季东的电话开始,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不想动,也不想睡。
现在问她具体是几天没吃饭,她得看看日期才知道。
于是,她也问了个问题,“今天几号?”
李平生说了个日期。
季浣点点头,冥神想了一会儿这个耳熟的日期,还挺巧,她的十八岁生日。
李平生见季浣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后开始发愣,压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满地欸了声,“问你话呢,小朋友?”
小朋友这个称号用在季浣身上十分不贴切,她发育得好,性格沉稳,平时未施粉黛的模样就清冷又勾人。
但李平生是故意这么叫的,以此来提醒自己跟人的差距。
季浣对这个称呼惊讶,上初中后身边就没人用‘小朋友’叫过她了,她不满地反讥:“你才小!”
李平生似是没想到小姑娘脾气来得这么快,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他缓和着开个玩笑,“那不然老朋友?”
老朋友。
两人都心有遐思,这词用起来更加暧昧不明。
所幸,季浣没想那么多,只淡淡回复:“倒也没有那么熟,叫名字就行。”
先前‘老朋友’这个词带起来的涟漪在李平生心里打了个旋儿,见季浣一脸坦荡,丝毫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的意思,李平生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可胸口又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口气飘走,变得空落落的。
最后一瓶点滴掉完,季浣走出医院才发现夜已深。
街边的店铺都在准备打烊,李平生的车停在另一侧的停车场。
季浣独自走了一截路,街道上行人匆匆,不远处有个蛋糕店,蛋糕店也快打烊。
季浣立在街头,盯着蛋糕店的服务生收拾柜台。
李平生滑过来的车停下,默了两秒,拉开车门对季浣道:“等我一会儿。”
季浣不明所以,只当他还有其他事情。
等他提着蛋糕盒子回来时,季浣眼睛亮了亮,“你也今天生日?”
李平生疑惑地问:“也?”
季浣指指他手中的盒子,意思很明显,不是你生日你买蛋糕干嘛。
‘也’的原因当然是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但她自觉跟李平生关系没有好到可以分享一个蛋糕,所以她知趣的没有提。
李平生的车子季浣是第二次坐,她本想与上次一样坐后座,但后座上放着蛋糕,季浣想了想,还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副驾驶也不是没坐过。
回公寓的路上季浣没像上次一样睡着,李平生貌似在想事情,车速比之前两次都快了不少。
快到公寓时,李平生问:“你的身份证日期是不是写大了两个月?”
季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这茬,当初签公寓的租赁合同时季浣交过身份证复印件,对于李平生记得她的出生年月并不奇怪。
可突然知道她身份证日期写早了两个月就很惊奇了。
季浣在医院输了液,这会儿精神好了不少,她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就等于是回答了李平生之前的问题。
李平生车拐进公寓停车场,舌尖顶着上颚,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季浣问话时盯着李平生侧脸,现在李平生的表情变化全部落入她的眼中。
不自觉地,她心头一跳。
下了车,季浣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李平生从后座拿出蛋糕,已经不见人影。
停车场的光线昏暗,他看着手中的蛋糕心里暗骂。
得,这回真是刚成年的小朋友了。
季浣快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带公寓的钥匙,她先前不知道是怎么从公寓到的医院,钥匙她习惯性放在鞋柜上。
眼下家门近在眼前,她却束手无策。
公寓的楼道灯是长亮的,楼道的墙上多出一个影子。
季浣回头,不好意思地开口:“公寓办公室有备用钥匙吗?”
李平生单手甩了甩钥匙串,金属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
季浣接过,找到自己家对应的钥匙打开房门,又将钥匙还回去。
李平生没多话,只接过钥匙后顺道把蛋糕放在鞋柜上。
季浣还没反应过来,房间内又被塞进一床棉被。
李平生东西丢完径直回了自己家,没给季浣拒绝的机会。
不过这个蛋糕最后季浣到底是没有吃成。
她回到房间洗过澡换过衣服,正准备打开蛋糕尝个鲜。
十八岁多重要的人生节点啊,哪怕她不爱吃蛋糕,今天也想硬着头皮吃一口。
但甜腻的奶油味扑面而来时,季浣的生理反应过于真实。
从胃部反射出的呕吐感经过喉咙贯穿而来,她捂住嘴跑到卫生间。
上次进食还是三天前的饺子,早消化完,季浣吐出几口酸水,呕得心肺都要一并吐出来。
良久,等她收拾完自己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蛋糕却没有再吃的想法。
如果是自己买的,季浣可能会考虑直接处理,但蛋糕毕竟是别人送的。
最后季浣想了想,还是敲开了斜对面的房间。
李平生刚洗完澡,门一打开,清冽的味道拂过季浣的鼻尖,她轻轻嗅了嗅。
李平生头上还挂着条毛巾,胸口的绷带被打湿边角,印在体恤上。
他拿过头上的毛巾,问:“怎么?”
季浣举起手中的蛋糕,“还你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