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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蜡烛燃尽,微弱的火苗颤了颤,房间归于黑暗。
黑暗中,季浣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十八岁成年了,别叫我小朋友。”
说出这话的原因是什么,季浣还没彻底想清,她最激烈的情感都放到夏灿身上了。
留下的余烬并不足以让她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情感。
李平生重新打开房间的灯,猝然投下的光,亮得刺眼,季浣又正好坐在灯下,她闭了闭眼适应了两分钟。
在这期间,她听见李平生问:“小朋友都喜欢充当大人,不让大人叫自己小朋友。”
这话季浣理解了,她顺着话回答:“那‘小朋友’只是个称呼,你喜欢叫就叫吧,反正各种爱称都有,‘小朋友’这个爱称也正常。”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气氛突变,好不容易驱散开的暧昧卷土重来。
爱称?
爱称?!
爱称!!!
季浣原指的是昵称,一字之差,放在当下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不喜欢这么腻腻乎乎的氛围,还不如直接打一架来得痛快,但现在她也不可能拉着李平生打架。
她只好将头埋进面前的海碗,挑起筷子往嘴里塞面。
安分没几个小时的胃将军又开始造反,面里又放了荷包蛋和肉,更是油腻。
这一场反击来势汹汹。
季浣嘴里的面直接喷出来,李平生家的卫生间在厨房隔壁,季浣推开椅子直朝卫生间奔去。
这一场变故突如其来,李平生端起一杯水追过去。
季浣趴着马桶干呕,李平生从柜子里拿出条新毛巾,和水一起递给季浣。
季浣按下马桶冲水按钮,接过水漱口,双眼被逼得通红。
旖旎过后更觉尴尬,她琢磨着怎么跟人解释。
李平生先行发问:“我做的面,这么难吃?”
“啊?”季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李平生满脸郁结,“不至于,吃一口就吃吐了吧?”
季浣擦擦嘴,又打开水龙头洗了个脸,回头跟李平生解释:“不是你的问题。”
李平生没说话。
两人再收拾完回餐桌,李平生看着汤底的油珠,心里后悔,忘记眼前的人刚从医院回来了,吃这么油腻,不吐才怪。
季浣看出他的想法,又强调了一遍:“不是面的问题,我吃饭一直吃得很困难。”
李平生将面收回厨房,问:“那你想吃什么,我再重新做?”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不适合进食,特别是季浣这个体质,季浣没再让李平生忙活,她直接跟李平生道别,回到自己房间。
李平生在另一个房间,将自己剩下的半碗面吃完,蛋糕收进冰箱。
床上用品重新换上了新的,他洗漱完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搜索:厌食症。
网页上的内容五花八门,各种原因引起的都有,最常见的,减肥过度刻意节食、紊乱的家庭关系造成的精神焦虑……遗传因素等各种原因都有。
李平生对照着找了几点原因,复制粘贴到备忘录里,又手一顿,思索片刻后,一一删掉,按灭手机屏幕。
——
可能是去了趟医院,又可能是睡前过度起伏的情绪,季浣回到房间松懈下来后浑身疲惫,没多久便睡着了。
一夜凌乱的梦。
翌日,季浣早起出门,路过公寓楼下的办公室,见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留着电话号码和外出说明。
【外出几天,公寓事宜可电话联系:李平生171xxxxxxxx】
那串号码季浣看着眼熟,不久前,这个电话她拨打过,现在应该还在她的通话记录里。
不过公寓是月租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房东,季浣独居惯了也不喜人打扰。
她目光在告示下方的【李平生】三个字上停留一会儿。
没过久,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里的号码,点击保存,打上备注。
宁川的秋季来得早,去得也早。
几场寒雨一落,气温就降了下来,季浣那日外出购置了几件厚外套,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呆在房间。
斜对面的房间也安安静静,没人进出过。
季浣点点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翻来覆去看过几遍,现下已经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她约莫搞懂了一点对李平生的‘不知名情绪’具体是什么。
但她还需要再确认一下,至于确认好后要做什么,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嘟—嘟—嘟
房间里响起突兀的声音。
季浣低头一看,手机里的屏幕已经显示正在通话中。
季浣眼疾手快地按下红色挂断按钮。
拨号声被掐断。
季浣长舒一口气,估计是不小心拨过去的,还好挂得及时。
没安心两秒,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来电显示上硕大的【李平生】三个字晃得亮眼。
季浣的手机铃声是系统自带的,叮铃铃像是敲击在人心房上。
原本她也是准备跟李平生联系一下的,可具体拿什么理由联系她还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