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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陈悲璨?”

冬风流经她的盔甲,里面穿的厚实的棉袍,盔甲冰寒,隔着棉袍也能够接受,并不会感到特别的难熬,倒是头盔触碰她的面庞,便凉的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赵阙注视着她。

鱼嘉令长相普通,身高比他还要高一头,十足的将军姿态。

他听说过鱼嘉令几场打的不错的战役,甚至还亲眼见识过,冲锋时她冲在最前,迂回撤退时退在最后,鱼嘉令所率的悍卒在南疆,一直都是大越国的心腹大患,比之夏家军更加难缠。

赵阙望了眼城头。

由于此战闹出的动静委实太大,城墙上除了守军外,另有一批一看便是高手的武夫,这些人凝望他跟鱼嘉令,并无其他动作,像是要记下他们的面貌,再打探打探到底是哪一方的好汉。

鱼嘉令看赵阙装傻充愣不回话,笑问:“陈悲璨?你这个名字可是流传的太快了,连我这种从南疆途径南扬州的军伍之人,都听说了陈悲璨的‘丰功伟绩’。”

赵阙摇头不语。

鱼嘉令忽然问道:“你说,我要把你便是陈悲璨告知兵部、朝廷,会发生什么事?”

赵阙这才看向她,不以为意道:“我虽然没跟你有过多少交集,却很了解你,根据你的为人处世,倘若真上报朝廷,早该离开了,也不会与我说这么多废话。”

“哼!不愧是你!咱们的这位‘陈悲璨’啊,不单单是位拥有八相龙蟒的武夫,行军打仗无往不利,桃花运也厉害的很,奴儿铁骑的任碧奴对你神思已久,连户部曹尚书的女儿曹经络,也在闺房挂了你的画像,哎,大夏四位女将之一的李木槿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鱼嘉令十分阴阳怪气,好像不趁着此时讥讽下赵阙,她就有多大的损失一样。

说起奴儿铁骑的任碧奴,赵阙不觉增了几分忧心,不理她话语的怪声怪气,询问道:“南疆的战况如何?”

一说南疆,鱼嘉令就老实了。

赵阙跟在她身边,鱼嘉令牵着马向营地走去。

她道:“我的兵马鼎盛时有两万四千众,作为大夏的‘糊裱将’,从来都是哪里有需要便去哪里,你我认识,还不是我去西塞助你一臂之力了吗?!”

“嗯,彼时你我只匆匆见了几面,接下来便是按照我的谋划御敌于国门之外。”

“西塞大胜,我向你告别之后,便接朝廷的旨意去了南疆,原本应该是驻扎在安临州休养生息个一年半载,并且另要就地吸纳精锐兵员,补充战损。”鱼嘉令幽幽叹了口气。

像她这般的“糊裱将”,大夏共有四支兵马,征夷将军鱼嘉令在其中,是最著名的那位,作战凶悍,尽管是女子,武力奇高,不比其他男将军差一丝一毫。

这四支兵马因支援需要长途跋涉,兵马的费用也比其他军队高上两筹。

鱼嘉令继续说道:“到了南疆,抛开我这支兵马,谭甫的兵马也在那儿,而把守南疆的夏家军,与大越国作战,普通兵卒战损极高,几近到了不能接受的地步。”

谭甫就是她之外,另外三支支援兵马的将领之一。

赵阙微皱眉头。

南疆是夏家军的地盘,夏家在立国之时便被太祖奉为王侯,世世代代奉旨守国门,夏家每一代中,必出名将,那些朝廷的大员,有人亦说,南疆、西塞、北境,如果说最不可能被敌攻陷的,唯有南疆。

“刚至南疆,就迎上了跟大越国的大战,不提斩杀多少敌人,单是此战,我方便战死了三万余人。”鱼嘉令艰难的说出口,看来在南疆作战,她的感受极为不好。

一战死了三万多……

赵阙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

“我现在领的兵马,只剩六千。”鱼嘉令叹息道。

让她更加无计可施的便是,这几年一场仗接着一场仗,更不必说她在南疆苦战、死战了,损失的兵马不计可数,就算眼下剩下的六千,当中还有许多在南疆就地选拔进来的兵员,质量先不必提,能在南疆战场上站到最后,存活下来,自是有其道理。

“夏家军怎么回事?”赵阙难免责备问道。

鱼嘉令张了张口,重重叹了口气,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我们此前把夏家军看的太高了,以我所见,夏家军一部分兵马简直空吃粮饷,还不如大越的一些老弱病残的兵伍,而夏家自是有他的精锐兵马,但是他们怜惜的很,只在打仗快结束的时候才派出去扫荡战场。”

稍顿,她又道:“当然,也不尽是夏家的问题,大越国名将辈出,使人应接不暇,去年年底夏家真的承受不了普通兵卒的战损,把精锐兵马拉上去,堪堪跟大越国的精锐悍卒打了平手,灭了灭大越国嚣张的气焰,不然的话,今年夏末的时候,南疆便被大越国给破了。”

赵阙不解的问道:“原来一战死三万余人,死的尽是炮灰啊。你们为何不上书朝廷?”

鱼嘉令顿时为难,不知该不该与赵勾陈说。

赵阙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不想说便不说了。”

“说起来,我和谭甫的两支兵马,亦是被夏家当做了炮灰,有什么不能说的……夏家……夏家心有反意。”她思前想后才缓缓说出口,“我跟谭甫商量了一番,假若上书朝廷告知南疆的真情实况,会不会加剧朝廷与夏家的对立?”

赵阙喃喃自语:“夏家有反意?”

“对,近些年,虽然南疆战事正酣,但朝廷却对夏家多有打压。”她道出自己的看法,“或许,夏家因此才生了反心吧。”

赵阙摇摇头:“你有所不知,哪是当今的朝廷打压夏家啊,连续两代天子或多或少,皆对夏家有所压制,毕竟,西塞、北境、南疆三个大夏的大门,仅有南疆是夏家的地盘。”

鱼嘉令为之一怔:“这么说,夏家谋反,是板上钉钉的了?”

赵阙霎时失笑:“夏家拿什么谋反啊?大越国阴差阳错的救了现在的天子,不断消耗夏家的普通兵卒,否则,真让夏家准备好了再闹起来,以夏家军藏着掖着不亮出来的精锐兵马,除却西塞军与北境军,大夏再无能跟夏家军一战的兵马了。”

他见鱼嘉令似是不相信,心知以她见过的夏家兵卒,误以为夏家军也就那样,不值得再三重视。

“你别把夏家想的太不堪了,夏家军的底蕴,还是有的。” 赵阙肯定道。

夏家多年经营南疆,南疆可不像是西塞、北境贫寒,而是物资丰富,哪天朝廷不下拨给南疆军费了,南疆一样能坚持的下来。

甚至,赵阙怀疑,那些被夏家军当做炮灰的士卒,是不是南疆人,还不一定。现在这年景,流民多得是,夏家给他们一口饭吃,有的是人参军。

道理总归是这么个道理。

鱼嘉令稍显沉默,开口道:“我懂,夏家军的精锐,跟大越国一国精兵悍将杀的平分秋色,足以证明夏家军绝不皆是窝囊废,但,我就是心里不服气,死在南疆的人太多了!你我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皆知道,战场哪有不死人的?简直司空见惯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但是,南疆死的人委实太多了,连我这种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也感觉死的人太多太多,不光大夏人,大越人亦是一样的,在西塞我都没见过,死人铺满整片战场,竟然没落脚的地儿。”

“谭甫呢?我记得他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赵阙问道。

死人?于他而言,死再多的人,他也见识过。莫非大越国比寒山国,更要举国皆兵?!

“他?他与你一样,不以为然。”

“……”赵阙沉默了下,方徐徐说道:“你支援西塞的那场仗,并不是最难打的一场,你来之前,跟你走之后,寒山国才像疯了般进攻西塞。”

其他的,就不必说了。

赵勾陈的滔天战绩,以及手下的敌国亡魂,鱼嘉令都听得耳朵起茧了。

他抚摸着她的白马,赞叹道:“好马啊!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印象,一直不错吗?”

“我又不漂亮,只懂得杀人,难道你看上我杀人了?或是我去支援西塞时,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鱼嘉令没好气的问道。

赵阙哈哈大笑:“当然不是,我对你印象的缘由,是第一次见你,便看出你并未泯灭人性,心存慈悲。”

“呸,你管我这叫慈悲?”

“怎么不是?”

“谭甫就没了慈悲,死再多人,在他眼里只是冷冰冰的数字而已,何况,谭甫对夏家,一定比你看的更透彻,他的心绪没有半点负担,看问题一针见血,而你,太在乎人命了,继而对夏家保全自己实力的做法,出现了误判。”

赵阙说道:“夏家军怎会不强悍呢?他若是和我麾下的西塞军一样死战,大越国,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依旧不遗余力的进攻,早被杀的心里有阴影了。再说了,夏家戍边多年,你真认为夏家会这般不济?”

鱼嘉令叹气道:“照你这么一说,我不适合引兵作战了。”

“不不不,此言差矣。你比谭甫还要适合带兵打仗。”赵阙瞧着她笑道。

她停下脚步:“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配合你的。”

没来由的一句话。

赵阙立即哈哈大笑:“你在诛我的心啊,我从未有过丁点的不臣之心!”

“嘿,西塞几任将主,俱都更上一层楼,封王拜相,只有你,得了个空有天大名头,却没有一毫实权的辅国大将军,搁谁心里舒服?”鱼嘉令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他道:“我喜欢这样呀,你看,现在我还能行走江湖,斩妖除魔,济世安民,多好!”

“骗鬼去吧!”她用力拍了下赵阙的肩膀,异常的豪爽,“不提南疆夏家军了,大不了,等他们真的反叛了,我带兵去试试真正的夏家军,战力如何!”

“这才是征夷将军鱼嘉令嘛,你在西塞打仗时,排兵布阵、穿插歼敌,打的多漂亮啊,跟夏家军打起来,只要不碰上夏家那两兄弟,遇谁都不是问题。”赵阙转身看向金露城城墙的方向。

一位估摸着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带着两个老仆,走向他们。

男子普普通通的一步,迈出半丈距离,两个老仆龙精虎猛,并未存有点滴的老朽气。

鱼嘉令嗯了声,他并不反驳赵阙的话,夏家的那两兄弟的确称得上大夏顶尖名将,却在和大越国交锋时,采取了保守的战法。

“兄台,你竟然把那和尚,砍了一千块,好刀法啊!”男子轻笑,称赞。

赵阙认真的上下打量来人,“天极上境的武学修为?”

“高阁上境?”男子一惊一乍的吃惊道,“在下龙宫白堪林,见过兄台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像那了虑妖僧,安命下境的武学修为,武学底子实则松垮的不能看,又走了旁门左道的路数,急于求成,十丈血佛,瞧起来着实震撼,碰上赵阙,就是砍瓜切菜一般。

但是这龙宫白堪林便不同了,估计天极上境的武学修为,战力却不可揣度。

两人要是一言不合的打起来,赵阙真得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了。

“居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龙宫弟子,赵阙有礼了。”他道。

白堪林低头深思少许,记不清江湖上有没有这号人物,随即转头询问那俩老仆,俩老仆俱都摇头,没听过江湖上有位叫做赵阙的天骄。

赵阙和了虑在城外一开打,三人就到了城头观望这场战斗,只是万万没料到,仅仅高阁上境的赵阙,杀了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莫说了虑临死反杀使赵阙受伤了,就连赵阙身上所穿的衣物,迄今为止,仍然不染尘埃。

“赵兄弟的武学,鬼神不可测,在下头一次见到高阁上境的武夫,轻松杀了安命下境的人间半仙。”白堪林抱拳微微垂头,目光直视赵阙,藏有凶狠。

头一次见吗?

赵阙暗地嗤笑。

那是你没在青石城见老子杀那些人。

秘部、绣衣使者的武夫又怎样?个个武学底子打磨的扎实无比,个个扔在江湖上都能坐镇一方,还不是被他杀的丢盔卸甲,死无葬身之地?!

“与龙宫的弟子相比,在下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一说,而白兄更是龙宫首屈一指的亲传弟子,在下更加远远不如了。”赵阙抱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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