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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第一次见到楚天时, 是被那对立在头顶的柯基耳朵吸引住的，可到底也只是刚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他对于楚天的信任，恐怕还没有对于里斯特的多。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得到楚天这样的回答。
楚天答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姜慈注意到对方之前被雪豹划破的伤口, 已经发黑腐化, 这是被丧尸病毒感染的症状。
棕黄色的柯基耳看起来也有些没精打采。
姜慈深深吸了一口气，示意里斯特抱自己过去, 男人有些不情愿但最终拗不过少年，抱着他半蹲在楚天的面前。
人鱼的手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鳍纱, 摸上去有些凉, 可楚天在姜慈摸他脑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凑上去拱了拱他的手。
就像天天一样。
暖棕色的狗狗眼已经不如之前明亮, 楚天强忍着眼中的眼泪：“下次我想早点遇到你, 最好一出生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就是你。”
姜慈的动作顿了顿, 声音又软又轻：“会的。”
楚天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他目光落在面无表情的里斯特身上：“你带他走吧, 亚伯拉罕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真甘心在这里等死？”死一个或者死几个新人类, 对于里斯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可他并不希望姜慈难过，他实在搞不懂犬类精神体奇怪的固执点，如果是他, 就算自己被咬也会放手一搏去找疫苗, 而不是坐在这里等死。
楚天没有回答只慢慢闭上双眼, 里斯特也不过顺嘴一提, 他抱起姜慈, 让他长长的鱼尾卷在自己腰上, 在姜慈不舍的眼神下，带着人离开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滚烫的热泪从楚天眼中滑落，因为无法在保持精神体融合状态，柯基犬和他分离开，狗狗的眼睛满是不舍，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随后倒在地上，它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姜慈离开的方向，哪怕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如果可以，楚天当然也想活下去，可他的经历注定他无法拥有自由。
雪豹从高处一跃而下，浅蓝色的眼睛盯着半靠在一旁的楚天，监狱长踏进屋内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来迟了，姜慈早已离开，而楚天靠坐在角落，显然懒得在逃，亚伯拉罕的视力过人，一眼就看见对方已经丧尸化的伤口。
可亚伯拉罕却没有就这个话题开口，而是问：“野猪和蜘蛛是你杀的？”
楚天露出惊讶地表情，把玩手木苍的动作一顿：“是。”
他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这两个犯人确实是他遵从上头的命令杀死的，也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见到姜慈，麻木冷酷的心第一次心跳加速，楚天看着少年熟睡的脸，不受控制地想要去靠近他，想跪在少年的脚下摇尾乞怜，让他看一眼自己。
“根据新人类保护法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第二十八条规定随意杀死新人类，将判处死刑。”监狱长冷漠地宣判了他的罪行。
这个男人一向如此冷漠又古板，如果是以前楚天不会为自己辩解，但此刻他的心中涌现出极大的不甘，楚天忍不住反问：“新人类保护法连那种人渣都保护，为什么不保护我呢？”
当我幼年时，被亲生父母卖掉为什么没人管？
当我被当做实验体长年被关在黑布笼罩笼子里，被他们拉去进行各种残忍的实验时，为什么没人救我？
当那些研究员一次次给我注射病毒时，看着我挣扎变异，为什么没有人制止他们？
握住手木苍的手紧了紧，上面青筋微微曝起，楚天近乎嘲讽地看着亚伯拉罕：“保护法不过是给你们这种人的庇护伞，我知道监狱长一直想抓研究所非法研究病毒的证据，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咔哒，子弹上膛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内，亚伯拉罕浅蓝色的瞳孔盯着楚天：“我不能接受一个被感染人的条件。”
“砰——”
巨大的木苍声回荡在整个楼层里，姜慈忍不住颤了颤，手指抓紧里斯特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强忍着泪意抬头坚定地看着里斯特：“我不想现在离开监狱，我要调查这场丧尸病毒的来源。”
姜慈已经没办法在坚信系统的那句所有人npc都是由数据捏造组成，他迫切地想要通关游戏，出去后找莫闻问清楚一切。
“我可以先送你离开，等调查清楚后再告诉你结果。”里斯特并不想姜慈冒险留在这里，突如其来的丧尸病毒让他深刻地意识到，安斯特伦亚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何况还有两只猛兽虎视眈眈地也在盯着姜慈，可少年这一刻却无比坚定，他用那双漂亮的杏核眼看着里斯特，里面有坚定，信任，可就是没有退缩和犹豫，里斯特颓败了。
他半蹲下身体，伸手摸了摸姜慈那张漂亮的脸：“也许这并不是楚天想要的。”
姜慈摇头：“可这是我必须做的。”
“好吧。”里斯特有些不情愿，可也拿姜慈没办法，“我去他们存放机密档案的地方看看，你在这等着。”
里斯特用外套紧紧裹住姜慈：“这样可以遮盖住你的气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