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陈家又雇了一辆马车,是陈大娃在码头上一起拉脚的朋友,叫耿常,也是个实诚人,听说大娃雇车是为了送五弟去参加府试,他分文的拉脚钱都不要,还十分高兴地说,你家小五弟在县试就得了案首,这回如是再拿个府案首回来,那我这辆马车可就跟着一起荣耀了。
两辆马车一辆载着则无先生和四名参加府试的学生,一辆则载着何月娘跟六朵。
六朵央求了一整天,非要跟着来送五哥参加考试。
没法子,何月娘只好答应了。
她是打心眼里对这个最小的闺女无奈啊,这女娃儿太缠人了,以后一定得给她嫁个有耐心的男人,不然她可不舍得小丫头过去受委屈。
马车到了府衙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参加府试的学生了。
有几个是跟五娃他们一起参加过县试的,见着五娃,他们都很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连连说,五娃老弟,你这回可一定要为咱们县上挣一分荣光,考个府案首回去啊!
“哼,他一个乡下土包子考个县案首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考府案首?做梦吧!”
这时,忽然有人不屑地啐了一口说道。
众人回头看,也认识,是在县试取得第三名的江东。
“江东,你怎么这样说话?咱们都是一个县上来的,你即便是胸有成竹,那也不能贬低旁人啊?再说了,这府试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五娃老弟不能得府案首?”
有人不忿地替着五娃怼江东。
“刘公子,咱们走,不跟这帮土包子浪费时间!”
刘府管家刘贵边说,边拉着江东往旁边走去。
“刘公子?他不是叫江东吗?这怎么……连姓氏都改了啊?”
有人惊叹道。
陈五娃跟刘炳成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知肚明,刘丰年在刘炳成的身上没得手,这是又去找了江东,把江东过继到刘家了。
“呵呵,这年头还真有肯为所谓的权势不顾颜面的。”
刘炳成轻叹道。
“炳成,人各有志,旁人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做好自己的就成!”
刘炳成比陈五娃还小一岁,对五娃这个学长是很尊重的,果然就不再去理会江东和刘管家的窃窃私语,全神贯注地等着府衙大门一开,就进去应试了。
这时,从府衙旁边的小门走出来两个人,那两人五娃跟刘炳成俩娃儿不认识,但何月娘和则无先生却都认识的,是刘丰年和那个姓王的官员。
他们两人表情都很得意,尤其是刘丰年,走到江东跟前,很是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句什么,江东一听也是喜上眉梢,对着他连连施大礼,还口中称呼,父亲,孩儿如若能一路高中,将来必然会用尽全力来报答父亲的扶持之恩!
“哈哈,好,很好,是个知进退的好孩子,不像某些人,浑身都是酸腐气,穷得叮当响,还不知好歹!”
刘丰年边说,边冷冷地朝着刘炳成看过来。
不过十二岁的刘炳成也真是个好的,一点都没有惧意,而是坦然直面他的目光,甚至在气势上,他一个少年学子眉宇间的昂扬与意气风发,把刘丰年那种小人得志的炫耀直接给灭杀了!
则无先生见了这一幕,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何月娘也觉得刘炳成这孩子是个人物,将来的成就一定不能小了。
她甚至内心里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她为了五娃去邱庄求了一趟,认识了炳成母子,那可能她就不能把这样一个志气的少年给拽到五娃身边,这孩子将来不管怎样都是五娃的助力,不,或许可以说,他们将来相互是助力!
“吉时已到,学子们现在可以往里进了,不许夹带小抄,一旦发现,绝不姑息,立刻取消府试资格!”
那个姓王的官员此刻站在府衙的台阶上,朗声说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先生,他会不会是主考官啊?
目睹了他跟刘丰年之间的交易,何月娘真为五娃和炳成这俩孩子担心。
“陈夫人不用担心,大越国一直都对科举考试选拔人才非常重要,容不下任何玷污科举考试的行径,这就是个跳梁小丑,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则无先生的话音刚落,就见远远的一片尘土飞扬,再靠近点,十几匹马急速而至。
“哈哈,世峻这家伙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办事儿麻利快,想必他这一番也是颇费了些气力,不然这些监考的官员不可能赶在学子们进考场之前到!”
则无先生这一番话,让何月娘惊讶了。
她看向则无先生,则无先生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小声给她解惑道,“我听你说了刘丰年干的勾当后,就给世峻去了快信,把刘丰年以陆家名义在府衙把持府试的事儿说了,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容刘家如此狗仗人势做出令人唾弃的事情的!
而且,世峻也是个进士出身,他深知学子们为了科举考试所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所以他最憎恶的就是科举作弊,这回想必为了能迅速让上头派下来监考官,他定是走了郡主的路子吧?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哄了郡主替他去宫里把这事儿给做成了!”
说到这里,则无先生很意味地看了何月娘一眼。
他心里头自然是懂自己那位挚友的心思,只要牵扯到了这位陈家庄的陈夫人,挚友就乱了阵脚,为了她,连他枕边风他都吹了,唉唉,还真是……
何月娘心里蓦地就颤抖了一下。
她对陆世峻的确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可陆世峻数次这样默不作声地帮她,又让她每每想及,都觉得欠了他的情分,不知道,这欠的情分什么时候能还了?万一还不了,那下一世,她是不是还要跟他纠葛?
她不喜欢一个人,就真心不想跟那人有过多的接触,不然给了他希望,又无情地吊着人家的胃口,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径,何月娘是做不出来的。
但真的事与愿违。
唉!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还是压低了嗓音跟则无先生道,“先生若是再给陆大爷去信,麻烦替我道一声谢,我也知道,简单的一个谢谢不能还了他为这事儿的奔波忙碌,可我真的也只能说个谢谢了,也真心祝愿他跟郡主和和美美的一生一世!”
呵呵,你这样要我给他写信,倒不如不写!那痴心狂如是听了你这话,还不得伤心至死啊!
则无先生在心里直摇头。
这真真就是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听说来了监考官,而且还是带着皇上的旨意到的,知府马汝全哪儿敢耽搁,紧忙召集了人出来迎接。
“马大人,圣上有旨,这番府试将由我等全权负责,你以及你的手下都回避,任何人这一刻起不许留在府衙,不然以杀头治罪!”
带头的是副左都御史唐珂鸣,这人为官一向清正,在百官之中颇有威名,当然,他也是那些贪腐官员们的克星,他们对他恨之入骨。
马汝全见来的竟是官员们人人见之都哆嗦的唐珂鸣,顿时气势矮了半截,他忙跪下接了圣旨后,即刻招呼了他的手下从府衙撤离。
从这一刻起,唐珂鸣带着他的人正式掌控府衙,府试也在一片安宁中开始了。
按照大越国的科举考试制度,县试,府试,院试都是童试其中的一个环节,因为参加府试的都统称为童生。
府试考试一般就一场考试,考试内容是要高于县试的,也就是说,尽管府试只一场,但其难度比县试要高很多,所以,这一场考试时间紧任务重,对学子们来说,也是一个硬性的考验。
府试考试结束后,凡选中者,由府造具清册申送学政,参加院试。
因为只有一场考试,所以何月娘等人都没有回去,晌午大家都在府衙旁边的饭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又到府衙门外等着了。
未时中,府衙大门打开,学子们络绎着从里头走了出来。
陈五娃他们几个是一起走出来的,几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比较轻松,他们围着则无先生把这次考试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则无先生听了也频频点头,觉得这次的考试题目,对于他的俩得意门生,陈五娃跟刘炳成还是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只是罗进跟张永志就差一点,尤其是罗进,在听五娃的答案后,顿觉失落,他可能是扭曲了题意,答非所问了。
则无先生安慰了他几句,左右这次你是来历练的,也没打算一次就过,所以即便考得不好,那也没什么,下回一定能成!
“嗯,弟子记住了!”
罗进点点头。
则无先生跟唐珂鸣是相识的,但碍于这会儿则无先生是为自己学生来送考的,所以,两人也只是隔远了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考试结束,几个学生都松了一口气,则无和何月娘也觉得该带着他们去吃顿好的,算是奖励他们这些天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