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校长语重心长地说完那番话之后就离开了，留下办公室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
“辅导员，这是……怎么回事？”
商夏觉得一切超出了她的预料，学校学生的中伤她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是明白学校领导肯定会以雷霆之势，直接扫除她这个可能对学校名声造成重大损失的培训班。
外面的人并不会在意这个班到底是不是华清开的，他们只知道老师都是华清的学生，所以心里会直接把商林教育等同于华清大学的教育。
商夏知道，这才是领导们在意的重点。
这件事情一直到来办公室以前，她都没有想到有效的解决办法，所以和林燃都只能随机应变。
王副校长最开始兴师问罪的样子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是为什么却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重重抬起轻轻放下了？
她自己想不明白，因此只有请教辅导员。
没想到的是，辅导员也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副校长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算暂时过去了。
不过学校的流言肯定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停下来，你们要努力把培训班给办好了，拿成绩堵住这些人的嘴才行。”
他说完之后就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同时伸出右手食指在手里的杯子上轻轻敲着。
指甲撞到玻璃杯的声音在商夏耳边响起，在她听来这就像是开战前的战鼓，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作响，辅导员没有让他们离开，他们就一直站在原地。
副校长已经走了好一会了，但是商夏觉得自己耳朵边还在回响着他的声音。
她把副校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反复琢磨了一遍，越琢磨越觉得他的态度前后很矛盾。
窗外乌云聚集，似乎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闷热的天气，让人觉着十分烦躁，大豆的汗珠从林燃脸上滚下来。
轰——隆隆——
闷雷响起，商夏注意到辅导员的腿轻轻抖了一下，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看上去快下雨了，你们先回去上课吧。”
“那培训班？”
虽然副校长最后也是鼓励他们做出成绩，也说了不关培训班，但是她还是担心自己会错了意。
这是商夏第一次这么谨慎，也是第一次遇到没办法判断态度的人。
辅导员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黑压压的云，“你们先什么都不要管，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就行了。”
说完他就低头拿笔写报告，商夏和林燃也带着一肚子问题离开了办公室。
门外，大风过去，街上的幌子、小摊与行人，仿佛都被风卷了走，全不见了，只剩下树枝随着风狂舞不止。
“副校长的意思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
商夏微微凝眉，她不怕领导反对，但很不喜欢这样不确定的感觉。
这让她觉得这个问题没有被解决，反而变成了一把剑悬在自己头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学校的意思应该是反对的，就像副校长之前说的一样，学生的反应太激烈了，这对学校很不好。可能是副校长个人支持，我想他会替我们争取到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希望如此吧。”
大风过后，云上雨就滴了下来，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薄膜，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国庆后的第一场雨，这场雨会带着京市进入一年中最凉爽的季节。
车上，王副校长也在看着窗外的雨，脑袋里有些乱。
这一次学校开会决定要直接关闭商夏的培训班，但是自己出门前接到了林老的电话，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
而且商夏和林燃说的也都有道理，没理由支持学生出去做家教，而反对他们开培训班。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回去一定又是一番争论，其他人只想把学生们的议论压下来，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不过……这个商夏和林老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厕所、吊灯、培训班，这三件和商夏紧密联系的事，都有老爷子的影子。
做了多年副校长的他不得不多想几步，但同时又强行让自己不要多想，高门大宅内的秘辛不是他能窥探的。
“商夏啊商夏，希望你这次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吧。”
女生宿舍楼内突然传出一声温水瓶炸裂的声响。
“凭什么？！”
汪一雯被吓得一抖，赶紧拿起门边的扫帚把碎片扫到垃圾桶里，“月姐你别急，你不是说学校开会决定关掉培训班吗？
我看这次是王副校长一个人的意思，说不定是他和商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你让你爸爸和董事会的人说一声，到时候肯定没人能再保护商夏了！
而且贿赂副校长可是严重违反了校规，到时候就不是记过处分这么简单了，商夏绝对会被直接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