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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周溺买了些做蛋糕的工具回来,前些年顾行衍过生日的时候多半是回顾家过,亦或者是留在公司给员工们发福利,很少回家来,今年的这天,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度过这一天。
顾行衍不爱吃甜食,但周溺听刘姨说:
“先生是十岁的时候回顾家来的,那个时候家里没人喜欢他,更别提陪他过生日了,那些人来无非就是走走过场,带上些无关紧要的礼物,甚至有的人直接送钱来,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是真心的。”
刘姨说,她第一次见到顾行衍的时候他才五六岁,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和其他的小孩子不太一样,她做过很多人家的保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
这样对任何事都持冷漠态度的孩子。
他小的时候就不爱过生日,顾行衍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的生日究竟是不是九月的最后一天,他的生母很早就离开了他,顾行衍一直和刘姨生活在一起,十岁那年,他才被接回了顾家。
顾行衍曾经也对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抱过希望,但即便是对他非常重要的日子,不论是生日、毕业日、入学日,甚至是十八岁的成人日,顾卓都不曾来看过他。
顾卓好像忙得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唯一给过他温暖的顾老爷子知道他不爱来家里坐,偶尔会拿一些当下时兴的小物件儿哄他高兴。
即使顾行衍从小就对这些肤浅单薄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也欣然地接受。
“在老先生身边的时间,是先生为数不多还能露出笑容的日子。”
刘姨看着周溺,欣慰地笑了下:“不过后来小姐你出现了,先生回家的日子也多了,你出现之前,他可真是把公司当家呢。”
“我能想象他以前是怎么过生日的。”周溺倚靠在橱柜上,看着刘姨为晚上的这顿又特别意义的晚餐忙前忙后:
“所以后来他去公司工作之后,就不回来过生日了,对吗?”
“是的。”刘姨把排骨和鸡翅腌好,认真回答说:
“后来先生就开始尽量在生日当天把自己埋进工作里,那些人后来也很少来骚扰他了,只是每年这个时候还是得回顾家一趟走走过场。”
周溺抿了下唇,想到每次顾行衍从顾家回来时那一身的寒气,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但她就是感到不舒服。
每年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才对,而不该被那些毫无意义的琐事缠身。
所以周溺决定帮他做一个蛋糕,这家伙从小不爱吃甜,又没人好好给他过生日,想必也没有吃过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日蛋糕,也就是每回她过生日,顾行衍才尝尝她嘴上沾的剩下的。
别人有的,她家阿衍也得有,不仅要有蛋糕,周溺还买了生日蜡烛,生日帽,样样都不能少。
烤好了蛋糕以后,周溺正往蛋糕坯上抹着奶油,顺便拿今天她亲自去后山的草莓园采摘的草莓做好点缀,颗颗饱满,色泽鲜艳。
做完这些活儿,就已经到了五点钟,她接到了顾行衍打来的电话。
“好啦,我和猫咪在家等你。”周溺去把猫粮倒进碗里:
“你走到哪里了?”
“在北环线,马上就到家了。”
“嗯。”
挂断电话后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厅里传来电铃声,周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我去开门。”
她穿过走廊,到达门厅玄关处,透过那块新装的蓝色玻璃,窥过烟橙的天光,周溺看到顾行衍伫立在黑色栏杆外,身上洒落着片片薄暮,他把风衣搭在臂弯处,正往房子里看着。
周溺忽然想到,在周文华去世之前,李茹也总是这样,在家里为一家人的晚餐忙活着,等到他快回到家的时候,她便擦擦手,去把门打开,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那个时候李茹总是很开心,等到周文华到家之后便会放下手头的活儿,迎上前去,替他拿着外套,应一句微微上扬的“你回来了”。
她这时候终于能够明白,李茹那时的心情,原来等自己的爱人回家,是这样一种亲近的渴望。
周溺推开房门,走出屋子,去给顾行衍开门,她走过去时,男人的神色还微微怔忡,栏杆被打开,周溺凑上前去,捧着他的脸,轻轻落下一吻。
顾行衍的神色柔和下来,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个人肌肤相贴,男人微沉的嗓音落入她耳中:
“我回来了。”
周溺感受着他胸前沉重的心跳,伸手圈紧他的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了,把不高兴的事通通留在这里,不许带进家里,知道了吗?”
顾行衍愣了一下,侧脸去亲她的耳朵:“知道了。”
周溺牵着他的手进屋,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催促着他赶快去洗手,自己则去衣帽间替他将风衣挂了起来,然后再下楼去帮刘姨端菜。
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丰盛得很,基本上都是平日里顾行衍爱吃的,周溺又看着添了几样,
“刘姨,您也坐下吃吧。”周溺拉开了自己身边的那把椅子。
刘姨愣了一下,婉言想要谢绝,但盛情难却,周溺似乎很是坚持,再加上顾行衍也在一旁迎合着,她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周溺把排骨放到顾行衍的盘子里,再替刘姨夹着菜,刘姨笑得合不拢嘴:
“你快自己吃吧,别招呼我了。”
看着无比活泼的周溺,顾行衍这一整天积攒的那些负面情绪也应而烟消云散,吃完饭后,刘姨就先走了,顾行衍将胳膊撑在桌子上,看着还没吃完饭的周溺,唇角微微上扬。
连吃东西的样子都这么可爱,他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感受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那抹视线,周溺忍不住打了个嗝以后停下了筷子,抬头对上了那股灼热的视线,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周溺抬起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