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瑾一进来便瞧见了余幼容的手指,虽然没有鲜血淋漓的画面,但光是那十根没入指甲缝里的长针,便足够触目惊心。
他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陆聆风的这双手,说的夸张点,就是整个大明朝所有的仵作加在一起,都未必能跟她相比。
若真毁在了刑部,不要说傅文启会急得立即赶来京城,就连他都无法释怀。
“孟大人这是在用刑呢?”
君怀瑾以往说话时语调里总会携着丝笑意,然而此时,刑法室中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眼神里迸发出的怒意,甚至比刚进来时又浓烈了几分。
因为心虚,孟夏不敢直视君怀瑾的眼神,面对他的连番质问也忘记了反驳。
好半天他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官职比他还要高上一品呢!何须怕他?瞬间又有了底气,“君大人怎么来了?”
君怀瑾没急着回答孟夏的话,而是又朝前走了两步,等离孟夏更近了些才缓缓道出来意。
“昨日大理寺受理了一起案件,今日我听闻当事人发生了意外。这案件始于大理寺,自然要由大理寺继续查下去。”
君怀瑾眼皮轻轻一掀,语调由轻描淡写转为警告。
“我能体谅孟大人为皇上分忧的心,但这件案子跟左相大人有关,你又是他力荐为刑部尚书的人——”
君怀瑾拖着尾音,意有所指,“给孟大人一句忠告,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避嫌。”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惊得孟夏出了一身冷汗,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徐明卿还未给过他任何指示。
将陆聆风抓来刑部,以及对他逼供都是他一人的主意。
如今听君怀瑾这样说,孟夏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莽撞了,一不小心便会给左相大人惹上麻烦。
这种时候,他确实该避嫌。